第十章（偷袭吴军）

【原简59-68】

【资料图】

【原简59】王監越邦之既敬，亡敢躐令，乃伐民。乃偷焚舟，至鼓，命邦人

【原简60】救火，举邦走火，前者莫復。王懼，鼓而復之，死者三百人。王大喜焉，始绝吴之行来，毋或往

【原简61】来之交。之此，乃侸（言+豆）邦政於大夫住（史称文种），乃命軓羅（史称范蠡）大用大鬲（辖制、管制、取义驾牛之辕具），越民必卒力兵，乃有王卒，君子六千。王

【原简62】卒既服，舟辇即成，吴师未起。越王勾践乃命臱人（边境周边人）取怨，使乱私成，舀起怨恶，臱人乃

【原简63】相攻也。吴师乃起师军於江北，越王起师军於江南。越王乃中分其师，以为左

【原简64】军右军；以其私卒君子六千，以为中军。若明日，将舟战於江。及昏，乃命左军，監枚（木+美、衔枚）稣江五

【原简65】里，以须（待命）；亦命右军，監枚渝江五里以须。夜中，乃命左军右军涉江，鸣鼓，中水以须。

【原简66】吴师大骇，曰：“越人分为二师涉江，将以夹……（断简缺失约5字）须旦。”乃中分其师，将以御之。

【原简67】越王勾践乃以其私卒六千偷（原字构成不祥或为窃、盗）涉，不鼓不喿（燥）以浸（侵）攻之，大乱吴师。左军右军乃述（速）涉攻之。

【原简68】吴师乃大北，胥战胥北，乃至于吴。越师乃因军吴。吴人孚奴，乃内越师。越师乃述（遂）袭吴。

【简文释意】

越王勾践看到全民已经知道敬畏的利害，便决定号令全国统一行动。首先，派人偷偷燃烧船只，随之击鼓，号令救火。举国上下积极响应，救火的人前赴后继，谁也不敢退后。越王见状，惊恐不已，赶紧击鼓，停止救火，而葬身火海者，已经有300多人。面对这种测试结果，越王非常满意。于是，越王断绝了与吴国一切往来，并把治理国家的权利交给了大夫文种，又让范蠡负责严厉惩处违令犯忌者。因此，越国全民皆兵，不仅军备充足，还组建了一支六千人的越王亲兵。

越国已经兵员齐备并战船充足，而吴国军队却没有任何行动。越王勾践便挑动边境居民制造事端，怂恿他们私自瓜分领土和分割城池，借此激化矛盾，引发边境冲突。于是，吴国派军队驻扎江北，越国也将军队部署江南。越王将出战军队分为左军和右军，并将六千人亲兵列为中军。

越国约定吴国，在明天进行军船交战。黄昏后，越国先派左军，悄悄赶到距离苏江五里处待命，又派右军，悄悄赶到距离渝江五里处待命。深夜时分，越国左军和右军开始涉水，并击鼓在江中列队待战。闻听越军鼓声，吴军一片惊骇，纷纷议论：“越国军队分成两路夹击，已经在江中待命，天明就要开战了。”于是，吴国赶紧分兵两处，前去迎击越军。此时，越王勾践指挥中军六千人，也不声张，直接渡江发起攻击。吴军大营遭受突袭，阵脚大乱，越国的左军右军即刻也发起了攻击。

战败的吴军，且战且逃往吴国。越军一路追逐，也进入吴国。吴国民众，无力招架进犯的越军，都沦为奴婢。越国大军，成功偷袭吴军，并扫荡了吴国。

第十一章（越袭灭吴）

【原简69-75】

【原简69】……（断简缺失约5字）袭吴邦。回王宫，吴王乃懼，行成，曰：“昔，不谷秉利於越。越公告孤，请成，男女

【原简70】……（断简缺失约12字）不义。余不敢绝祀，许越公成，以至于今。吴邦不天，得罪於越

【原简71】……（断简缺失约6字）人之敝邑。孤请成，男女服。”勾践弗许，曰：“昔，天以越邦赐吴，吴弗受。今天以吴邦

【原简72】赐越，勾……（断简缺失约13字）”勾践不许吴成，乃使人告於吴王，曰：“吴土赐越，勾

【原简73】践不敢弗受，殹民生不仍。王其毋死，民生地上寓也，其与玆何。不谷将亡於甬台，重（动用、重用）夫妇

【原简74】三百，唯王所安，以迟尽王年。”吴王乃诒（答复），曰：“天加祸于吴邦，不才（丕哉）前后，丁役孤身，焉速逹（丧失）余庙。

【原简75】凡吴土地民人，越公是尽既有之，孤余奚面目以见于天下。”越公其事。

【简文释意】

越国军队，突袭吴军，乘胜追击，扫荡吴国。吴王夫差回到王宫后，面对失败惨状，只能派人与越国讲和，并表示：“当年，越国命运掌控在我手里，越王向我投诚，宣称全国男女顺服吴国，并誓言不背叛吴国，绝不做不义之事。我那时没有断绝越国社稷，竟然落得今天地步。是吴国违背天意，得罪了越国，遭到越王讨伐并亲临我这贫瘠国土。我愿意向越国投降，并让吴国男女服侍越王。”

越王勾践不接受吴王投降，并回复吴王说：“当年，是苍天要把越国赏赐吴国，但吴国却拒绝了。今天，老天要把吴国赏赐越国，我不能违背天意而听从你说的话。”

越王勾践拒绝吴国投诚，并派人对吴王说：“赏赐给我的吴国土地，我不能不接受，这块土地上民众将服从我的驱使。大王如果不死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又将如何？我将把大王送往甬台，并安排三百夫妇陪同，以至于大王寿终。”

吴王夫差婉拒越王好意，并回复说：“是苍天降祸吴国，在这前后巨变中，都是我个人的决策，加速了吴国社稷的灭亡。凡是吴国的土地和人民，都将归于越王所有了，我就以这样面目答谢天下吧。”

这就是越王勾践的故事。

【释文随笔】

从查阅释读清华简《越公其事》，到此刻完结，历时两月余。大约一年前，最初翻阅该简文扫描图片时，不仅打怵其较大篇幅和过多残简，而且自以为对吴越故事耳熟能详，故没有深入了解和即刻释意的急切。又因清华简第九辑本之后的电子版，一直未能见到。于是，重拾清华简（7）中《越公其事》。

越王勾践“卧薪尝胆”故事，流传弥广，妇孺皆知。而在清华简《越公其事》中，却难觅踪影，贯穿其中的就是：勾践谋划“好民、好信、好招人、好兵、好整民”之“五政”策略，终于实现了报复吴王和吞并吴地的雄心壮志。

纵观清华简《越公其事》，论其看点，不仅在于勾践和夫差的人物形象，跃然纸上，还可以通过文种和范蠡各自承担的官职权柄，窥斑知豹……鉴于此段历史，激发思绪万千，禁不住掩卷暗叹：“世道沧桑，得失利害，思路就是出路。”

（2023年6月14日星期三草于济南）